野不秃

第九十五章

  陈肖忍过去寻了好一阵才寻见李烊言的身影,得亏他这身板耀眼,即使喝得烂醉趴桌上陈肖忍也认了出来。

  九月下旬,天气渐凉,李烊言穿了件黑色卫衣,帽子扣脑袋上,看不清脸,整个人埋臂窝里。

  陈肖忍走过去,一过来就见这场面,心情很是郁闷,于是,他带着这股郁闷踹了踹里李烊言的白鞋。

  “死的活的?”

  没人应,陈肖忍向桌上瞅了眼,也没喝到多少瓶,就一瓶啤的,还只喝了一半。

  “李烊言我告诉你,别他妈给老子装,赶紧的,滚起来。”

  话毕,趴桌上的人依旧没动静。

  陈肖忍操了声,陪着李烊言在那耗了会儿,实在熬不过他,刚准备去付这满桌钱又被告知付了。

  他骂骂咧咧回去,在李烊言的后脑勺上猛扇了一下,然后扛着这个装睡的人向已逐渐变得清冷的街道走。

  这时间晚上十一点过了,陈肖忍也是服气自己的耐心,能陪李烊言在这耗半小时。

  “你别他妈死压着我。”陈肖忍一手扯着李烊言的手臂扛在肩头,一手屈起手肘顶在他的肚子上,以一种别扭的姿势前进着,“你别装,老子不信你现在喝半瓶啤的都能醉。”

  他皱着眉头,额间青筋暴起,但又无可奈何,“我他妈现在都能喝两三瓶啤的。”

  李烊言依旧没说话,陈肖忍也没再说话了,他深知,自己没那本事去叫醒一个装睡的人。

  走一段路,陈肖忍后知后觉,又开了口,“我送你回学校,你找个人接下,别走半路被拐跑了。”

  李烊言还是没说话。

  陈肖忍操了声,手肘一用力,狠狠在他的小腹上肘了下,他终于有点儿动静,一声隐忍的闷哼。

  如果不是这尴尬的关系,陈肖忍真挺想在这把他胖揍一顿的。

  陈肖忍扛着李烊言又前进一段路,实在没辙,摸出手机在通讯录翻到了曲时泽的电话。

  陈肖忍拨通,那边响了几秒接了下来。

  这块地寂静,透过话筒,传来了曲时泽略显低沉的声响,隐约透露着几分激动,“小忍?”

  “呃……”陈肖忍顿了顿,组织了一下语言,刚准备再开口,装睡的人醒了,也终于抬起了他低垂的脑袋。

  陈肖忍看去,李烊言两只细长的眼拓在帽檐下,又阴又凉,皙白的皮肤在黑夜里将他衬得更冷了几分。

  李烊言没给陈肖忍眼神,径直抢过了他的手机。

  见状,陈肖忍草了声,松开李烊言的手臂去抢手机,“李烊言你他妈毛病吧?!”

  他眼疾手快地摁下了挂断键,看见陈肖忍给的备注脸色又黑了一寸:曲师兄。

  “给我开宾馆。”李烊言将手机还回去,反客为主,将手臂重新搭去了陈肖忍的肩上。

  闻言,他一愣,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,“什么?”

  “开宾馆。”李烊言重新垂下头闭上了眼,声音哑倦着道出一句,“太晚了,寝室关门了,进不去。”

  陈肖忍突然哑口,依旧没什么动静。

  李烊言斜他一眼,拽拽地开了口,一字一顿,“开宾馆。”

  “……”

  陈肖忍附近找了个宾馆,匆匆忙忙开了房,房卡刚贴开门他就被苏醒的李烊言顺其自然地按着后脑勺吻了上去。

  陈肖忍摸去他档上,李烊言把着陈肖忍的肩走了进去,脚向后一蹬关上了门。

  随着一声闷响,里边也是一阵闷响,陈肖忍被压去墙上,很久没接吻,差点儿喘不过气来。

  两人互吮着对方的嘴皮,又是一顿猛烈的唇舌交战,再拉开距离,陈肖忍睁开眼,和李烊言互看着,他乐一声,舔舔牙,一股吊儿郎当的调调,“哟,终于醒了?”

  李烊言没说话,喉结轻滚了几下,又吻了上去,陈肖忍睁着眼,拉下了李烊言兜脑门上的帽子,他也睁着眼,和陈肖忍死盯着,这一刻,两人的眼睛是眼睛,嘴巴是嘴巴。

  再拉开,陈肖忍垂下了睫,揪了揪李烊言的衣服下摆。

  一阵窸窣,李烊言重新吻上了陈肖忍的唇。

  这屋子还没来得及开灯,就黑乎乎一屋子,李烊言踩着脚下的裤子,有些恍惚。

  陈肖忍仰头看着黑乎乎的天花板,感觉一切都很不真实,“你别…”他仰长着脖颈,喉间尖球滚了好几下,“我c…”

  一阵安静,一会儿,陈肖忍叹了口气,低头看了过去。

  李烊言抬头望着他,喉结滚了一下,在黑夜里的眼神显得有些幽怨。

  陈肖忍莫名想笑,低眼睨着他,吹了声口哨,“傻逼,好玩吗?”

  李烊言站起来,“一年不见,你他妈不行啊。”

  陈肖忍从低睨变成了平视,弯腰去勾地上的布料,“这画面太刺激。”

  李烊言及时踩住,哑着声问,“我呢?”

  陈肖忍微愣,好几秒,有些不可思议地开了口,“你要老子帮你啊?”

  李烊言没说话,二话不说将陈肖忍按去了床上,他骂了声,还没反应过来,变成了一只光溜溜的鱼。

  陈肖忍痛苦地操了一声,背一挺直,顿时一脑袋火气。

  “放松点儿。”李烊言咬住陈肖忍的肩膀。

  陈肖忍报复地在他背上狠抓了几下,“我操你大爷李烊言!”

  “陈哥,我操你。”

  陈肖忍听得咆哮了,青筋暴起,“李烊言你他妈变态吧?!”

  李烊言嗯了声,在陈肖忍肩膀上留下一个牙印,“当变态真他娘舒服。”

  陈肖忍无力地盯着会晃动的天花板,这漫长的过程里,为了表达自己的不满,所有语气词都被他变成了骂骂咧咧的一个字:草!

  李烊言将脸埋去陈肖忍颈窝里,贪婪地吸了一口气,“文明点陈哥。”

  “老子去你妈的!”陈肖忍听着耳边咯吱咯吱的响有些恍惚,在这恍惚里,世界又翻了个身,“我总有一天把你阉了!”

  陈肖忍维护着自己最后那一点儿尊严,一只手死死撑在床上,脑袋死死顶着床头才没被当作孙悟空被彻底地压去五指山下。

  “李烊言你以后别让老子再看见你,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!”陈肖忍咬牙切齿地说。

  “很久没见了。”李烊言说。

  陈肖忍听得气不打一处来,“你他妈知道很久没见了还这破样儿!”

  李烊言笑了声,掐着陈肖忍的下巴吻了上去,“及时行乐陈哥。”

  陈肖忍偏开脑袋,“滚……”

  李烊言缱绻地吻了吻他的后颈,尽情地诉说着思念,整个世界颤抖了一下彻底被夜罩下。

  “——”

  静谧一会儿,呼吸声交缠着,李烊言没动,陈肖忍也没动,两人就这么保持一个姿势静着,仿佛谁先开口谁就得爆炸般。

  “陈肖忍。”半晌,李烊言先爆了这个炸。

  陈肖忍紧跟着炸了,“别特么叫我!”

  “他衣服穿着舒服吗?”李烊言将自己堆心里很久的疑问问了出来。

  陈肖忍脑子一片空白,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,心里只剩烦闷,也只憋出一个字,“滚!”

  李烊言笑了声,“你还是没变。”

  “我变你妈!”

  “天上呢。”

  话毕,陈肖忍静了会儿,倦怠地闭上了眼睛。

  李烊言晃晃他,“别睡,聊聊天。”

  陈肖忍不想说话,闭着眼睛,“滚。”

  “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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